本来嘛,就那么一段街道,不吆喝还会找不到谁?那个卖南笋的老人见我对新挖的南笋感兴趣,便对我说,买一只带回去吧,我回答没法带的,她奇怪地问,怎么没法带,我给你拴起来拎上不就行了嘛?旁边几个买主似乎还帮老人的话,怎么会拿不走呢?她们哪里知道,这个口音和她们完全不同的人把新笋带回家后可能已经是笋干了。东西整个商业街道走完,大体知道了江湾的原始村落布局不过如此,街道以外便是栋栋新建楼房,已经没啥可看的了,我便掉头回返,进村的地方有座祠堂,进去看看。
整个祠堂里外一水新,雕刻也非常精良,看来真是花了功夫了,可惜的是它的整体气势过于大,给人的感觉威严却不亲和,因此它只好在那里大而无当地停着。不但是村民,似乎连游客也不过是抬腿进去看一眼,然后便匆忙出来了。祠堂内卖古董的店面冷冷清清,没有一个顾客,店主抓住一切说话的机会,而从她嘴里说出的,半带幽怨地埋怨游客只匆匆进来一次,不如街上的店面一来一往会有两次机会。祠堂出口的斜对面东南角是一座戏台,祠堂失去亲和力,那这戏台可能是唯一能使人们发生沟通的公共建筑吧。
逢年过节都会在这里逢场作戏的,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戏台上精彩的演出一定会给戏台下单调的生活平添些许乐趣。台下观众交流着台上生旦净丑的唱念做打,不时与生活中发生的事情牵连起来,评说着、议论着,彼此间的情感便沟通和交流了。等得兴趣索然的时候,和街口上卖歙砚的店主攀谈起来。他说江湾过去很封闭,没啥外来人,近十年来一下火起来,旅游发展了,人们的意识也变了,商业气息重了,人们不再厚道朴实,但这里比起其他地方还是要好。我问他怎么会不好呢?他回答说,主要是旅游的人多了,带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
他还说,过去他们村子人家是不锁门的,但现在家家户户都要上锁。在国内,旅游开发与保护始终是一个调和得不太好的矛盾,过度开发必然带来原有生存环境的改变,特别是生存文化环境的改变,原汁原味就变了,变得窜了味道,失去了人们所希望看到的,而游客看到的也就并非原汁原味的民俗。换个角度讲,旅游资源如不去开发,又势必阻挠地方和当地居民追求现代生活的愿望。店主似乎也挺无奈,但也说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于是转移话题和他谈起他卖的歙砚。歙砚是古代四大名砚之一,婺源和安徽的歙县实际上属于产歙砚的一个区域。
因此在婺源要是能淘到一块石质不错、雕工良好的歙砚也算是没有白来,店里歙砚都挺好,高中低档齐全,雕工也算精美。但整体上讲,由于砚台的实用性功能逐渐减少,在设计和雕刻上更加注重观赏性,纹饰繁缛起来,有些甚至失去原有的实用性,而我所需要的是使用砚台,因此石质发墨、造型以实用为主仍然是首选。也留心几方三足砚和金星砚,但因为价格不妥,或沉重不好携带,只能作罢。第二个景点是江岭。江岭是专门拍油菜花的,摄影者的天堂。临上车才被我忽悠来的两个小同事高兴得一路说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