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目的地，接下来就是工作。技术层面的事情我轻车熟路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然后就是晚上的喝酒了。在这里，人们把吃饭更习惯地称为喝酒。甚至玩笑地说：饭吃得怎样我们不管，把酒喝好就行了。在我喝酒之前，我先讲一个当时酒桌上听到的故事。我今天到的这个地方人们整体能喝酒，于是朋友们总想在酒桌上较量一下。那年我这个专业的一个女科长来到这里，人们都感觉，一个女的，没啥，小酒量吧，于是在喝酒的过程中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几轮推杯换盏后。究竟酒精作用，几个男的出来叫板，喊着号子要和这个女科长喝酒。

女科长先是客气，但实在拗不过去，只好答应。而且主动地说，你们男的喝多少，我也喝多少。几个男士一看，人家这样了，咱就陪着喝呗。殊不知这女科长还真不会喝酒，一不留心，几瓶酒下来把当地所有的局长、书记、股长、干部、后勤人员全部喝多。那女科长本来没准备喝酒，但经不住劝酒，拿起酒杯开始喝了，当地却没男士能陪得了。于是她得理不让人地说：你们家有没有一个能喝酒的？有了站出来。还欺负我一个女同志。她不依不饶地在院子里到处找人，在厨房里发现两个男士，一个是厨师、另一个是库房保管。

上去后非让人家喝酒，结果其中一个又被她喝多，另一个逃掉。然后她出门一看，墙角里三个人蹲着、一个站着。心想蹲着的肯定是在呕吐，站着的还没喝多。没喝多就不行，今天非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能喝酒。于是上去拉着那个站着的问：你怎么没喝多？那站着的是个男孩子，连忙说：你把我爸爸喝多了，他打电话让我接他回家，我看到他正在那里呕吐。那女科长见当地实在没有一个能陪得了她喝酒了，才得意地说：你们这里还能喝酒？一堆大老爷们我看连我一个女人都赶不上。以后我来这里你们不要说喝酒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科长是当地我们系统里的五朵酒花之一。会议期间，和我同住一室的是单位以前的一个老处长。老处长今年将近耄耋之年，身体矍铄、心胸开朗。老人坚持每天早晨用凉水冲澡，还象舞蹈演员一样压腿，居然能把腿踢到自己的头上，让我自叹弗如。闲暇之余问起他健康的原因，老人说也没啥，就是生活规律、饮食随意，控制情绪等等。话题扯开了，老人给我说起以前他工作时的旧事。说的是旧事，但主题仍然是人。他说得人都是他那个时代的老司长、老处长和我单位的一些老人，对这些人我几乎不知道，算一下。

他退休时我还不到二十岁，可能刚上大学，怎么会知道呢？时间把一切磨蚀得没有了棱角，在他的口中津津乐道的人进入我的耳朵后就是一个符号，三字或两字的符号，没有任何含义。当我问起老人现在和他们还联系吗？老人顿时犹豫半天，喃喃地说:现在我逢年过节也不打电话了，打一个，对方告诉说人已经走了，与其知道没了，还不如不知道。所以他现在想开了，不去触碰那个敏感的话题。我好像明白了相见不如怀念这句话对于一个垂暮老人来说的真正含义。看来尽管老人心胸开朗、身体健康，但对于人生终极这个话题仍然有所忌讳。